周末荐书|《房思琪的初恋乐园》

向死而生

“我怕消费任何一个房思琪。我不愿伤害她们,不愿猎奇,不愿煽情。我每天写八个小时,写的过程中痛苦不堪,泪流满面。写完以后再看,最可怕的就是:我所写的、最可怕的事,竟然是真实发生过的事。而我能做的只有写。女孩子被伤害了。女孩子在读者读到这段对话的当下也正在被伤害。而恶人还高高挂在招牌上。我恨透了自己只会写字。”

你知道吗,你的文章里有一种密码。只有处在这样的处境的女孩才能解读出那密码。就算只有一个人,千百个人中有一个人看到,她也不再是孤单的了。”

——《房思琪的初恋乐园·后记》

《房思琪的初恋乐园》,想必大家都不陌生。

但是,这究竟是一本怎样的书呢?

“改编自真人真事”,印在扉页上的七个字显得格外血淋淋。

(一)

房思琪,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,在13岁的时候,遇见了摧毁她人生的恶魔。13岁的房思琪被彼时已婚的辅导班老师李国华诱奸、步步折磨,最终疯了。而李国华却安然地过着他的生活。

——刚刚在饭桌上思琪用面包涂奶油的口气对妈妈说:“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有,就是没有性教育。”妈妈诧异地看着她,回答:“什么是性教育?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,所谓的教育不就这样吗?”思琪一时间明白了,在这个故事中父母将永远缺席,他们旷课了,自以为还没有开学。

——房思琪试探性地告诉妈妈,学校里有个女同学和老师在一起了。妈妈说,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。

思琪曾试探着问过她的妈妈,她的妈妈却唾弃这个和老师在一起的女孩子。思琪也曾把这件事告诉她最好的朋友怡婷,怡婷却哭着说,“天啊,房思琪,你真的好恶心,我没办法跟你说话了。”

于是,思琪不说话了。她甚至决定这一辈子都不说话了。

对于女孩子来说,性是禁忌,是在生物课本上看到生殖系统时也会羞红了脸的存在。而性教育的缺失,给了世间似李国华这样的禽兽种种机会。女孩们对性一无所知,于是李国华借着补课的名义引诱她们,又借着她们的懵懂诱奸她们,对她们说这是爱,这是老师爱她们的方式,是她们太美丽了让他为之疯狂。

饼干、晓奇……无数的年轻女孩在老师的“爱”中迷失了。而思琪,在老师的“爱”中沉沦又清醒,最终扎进了死亡。

(二)

这本书的主角,远不止房思琪。

许伊纹是思琪、怡婷在文学上的引路人。伊纹为了爱情放弃了继续进修的学习机会,可在她选择时,她不知道从此以后她再也脱不掉夏天的长袖衫。

——以前伊纹姐姐说书,突然说好羡慕她们,她们马上异口同声地说:“我们才羡慕姐姐和一维哥哥。”伊纹姐姐说:“恋爱啊,恋爱是不一样的,柏拉图说人求索他缺失的另一半,那就是说两个人合在一起才是完整,可是合起来就变成一个了,你们懂吗?像你们这样,无论缺少或多出什么都无所谓,因为有一个人与你镜像对称,只有永远合不起来,才可以永远做伴。”

伊纹的先生钱一维总是家暴她。伊纹的婆婆钱太太总是对伊纹说,肚子是拿来生孩子的,不是拿来装书的。

渐渐地,思琪在伊纹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光了。

钱一维和李国华都说,思琪很像伊纹,眉眼、轮廓、神气都像。

的确,她们都在充满恶意的世界里为自己编织了一个美丽的童话,她们都在自我欺骗中度过一天又一天。

性与暴力,都是这本书的主题。思琪、怡婷还有伊纹,她们应当拥有和平美好的生活,她们应当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。

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房思琪与许伊纹,也有千千万万个李国华和钱一维。

杜绝悲剧的发生,不仅要靠父母的教育,更需要全社会的尊重。

假如没有那么多对于女性的苛刻要求,假如没有那么多关于女性的“荡妇辱骂”,或许那些女孩们都能在受到不公对待时懂得维护自己,或许那些在悬崖上挣扎的女孩也会被温柔劝回,不会像房思琪与许伊纹一样,一次又一次被社会堵住了嘴。

走过危机四伏的成长,每位女孩都是青春的幸存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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